我们面对一个有目共睹的事实———死,没有人能否认它的必然性,而我们每个人的出生纯属偶然。自从柏拉图以来,许多西方哲学家都把死亡看做人生最重大的问题,而把想透死亡问题视为哲学最主要的使命。在他们眼里,哲学就是通过思考死而为死预作准备的活动。但作为死亡以外的另一个永恒命题———生命,令人们投入了多少智慧穷究它的实质,为此人生演绎出生命力的价值就有了各种各样的答案,它的题意无疑在于我们怎样看待自己的人生和怎样与同类共同生存。
在我们生活的周围,经常会碰到这样一些琐碎的日常小事,也往往会引起某种感想。骑自行车上下班,当你在路途中发现车胎漏气时,便把目光扫到马路边寻找那些衣衫不整的打气者,你付出了两角钱,他为车胎充足了气,你可重新骑车上路了。也许你没有一点思考,甚至对这种人不屑一顾,还嫌两角钱花得冤枉。然而当有一天你从报纸上看到关于打劫报道,与同事议论纷纷时,你的思想一下子转到一件小事上,脱口冒出一句:“打劫犯想不劳而获太卑鄙了,还不如马路上那些打气的。”心里生起一种对普通劳动者的尊敬,他们靠诚实劳动生存,其生命是有价值的。
来到广东后,这些年由于环境和生活的变迁,我较多思考人生这个话题。听说广东人视本域为南方,除广东省外一律称为北方。初听我觉得广东有种朝南坐北的心态和凝聚力,同时似有一鳞半爪的排外的嫌疑。然而,当我从上海屋簷下走出,暂栖岭南一城,我油然触控到这方热土绝不排外,正如《管子》云:海不辞水,故能成其大;山不辞土石,故能成其高;明主不厌人,故能成其众。南方不愧是大手笔啊!
所以,那么多内地人南下寻梦,想成为大手笔的一点一横,堂堂正正做人,多赚些钱富起来,总归是好事。于是,内地人与当地人成了一条道上的两辆马车,一条河里的两股流水,不分彼此,百味人生,寻找生命的光彩。
几年下来,在广东文化或叫南方文化中,如同马拉松赛跑逐渐分出了高低,显露了文明和粗野。为此,在商业社会紊乱而有序的转型时期,渐生出大款与穷困、理想与无奈的各种人生心态。
熟悉我的人都知道我是款外人,虽“下海”了,也不过是想换一种角度看人生,透析自己心灵的承受力。始终在文人与商人的生存轨迹中徘徊,给编辑寄稿连“望稿酬能够从优”字样都不写的,更磨不快生意场上那把无形的刀,将来能否大款起来也是很难预想的。但是,有一类大款当著也是没劲的。比如赈灾一分钱都不愿捐,却愿花15000元讨个小姐的香吻;看电影时大哥大响了就目中无人接听讲话,管你能否听见台词;女人一天换一个;驾车途中偶遇陌生病人请求搭车帮忙送医院,装作没看见,猛踩油门而去;谈判桌上稍不如意菸头往地毯上掷,不考虑可能会引起一场大火……这种大款不当也罢。
纵然大款有儒雅和粗俗之分,中国人穷怕了,大家都富起来,是当今社会和时代所提倡的。穷困毕竟不是好事,有几个暴发而又粗俗的大款并不十分可怕,可怕的倒是穷困得只剩下钱的那种思想。
有句老话说金钱是万恶之首,想必是看不起钱的知识分子所创,害死不少年轻人。外国人也摇头说,如果一个人追求金钱,他就是发钱疯;如果他把钱存下了,他就是压榨穷人的资本家;如果他把钱花了,就是花花公子;如果他没有钱,他就是一点用处也没有的废人;如果他不想要钱,他就是缺乏野心;如果把他一生所得辛辛苦苦地积存下来,人家就会说他是一个不懂得享受人生的傻瓜。不过,事实并非如此,金钱的价值越来越大了,在有些人眼里,这个世界上什么东西都可以用钱去买。但我还是认为有一个例外,那就是穷困,没有人能够花钱去买穷困。
大款或者款外人,大可不必笑傲与孤苦,我们的人生应该是双重性的,给个说法抑或叫个新词:储蓄人生,至少就有两种———金钱上的和精神上的。前者再多,也不过是在银行存折上多几个零;要是不懂得在精神上储蓄,如学识教养、社会公德、人格信仰、尊重他人、良心和责任感等等,那么,到了老年一个人坐在轮椅上,除了钱以外,什么值得回忆的事都没有,这不叫真正的穷困还叫什么?!
在金钱百般错落无序的岁月里,别偏差了你的人生座标。储蓄人生吧,在生命的“银行”里,一定能兑现闪光的东西。因为最终一个人的价值,需要看所表现出的生命力的意义,而一个民族的价值座标,更需要看它倡导一种怎样的生命力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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